有近百年历史的制茶名企行至破产边缘。
11月8日,云南省临沧市永德县人民法院发布《凤庆县城市发展投资开发有限公司申请云南滇红集团股份有限公司破产重整一案选任管理人公告》(下称《公告》)称,凤庆县城市发展投资开发有限公司(下称“凤庆城投”)申请云南滇红集团股份有限公司(下称“滇红集团”)破产重整一案,将通过竞争方式指定管理人。凤庆城投系滇红集团的债权人。
滇红集团被申请破产重整,早有信号。
2022年1月,临沧市中级人民法院在淘宝网司法拍卖网络平台上,对滇红集团名下注册的“滇红太湖”“凤牌黑凤凰”等34个商标进行公开拍卖,起拍价为6002万元。“凤”牌为茶业中国驰名商标,此次拍卖是因为滇红集团无力偿债,而被债权人国家开发银行申请法院强制执行。此前,滇红集团旗下房地产还曾遭到司法处置。
“进入破产重整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越快越好,兴许这家企业换个人接手后还有救。”曾在滇红集团工作多年的张子涛对时代财经说。
不过,直到现在,滇红集团董事长王天权依然还在四处奔波,寻求“拯救”公司的办法。“我正在深圳,为公司的重组寻找破解之道,刚刚签订了几个相关的协议。现在,正在赶回云南的高铁上。”11月10日,王天权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
另一位滇红集团前员工王斐告诉时代财经,王天权是个好老板,但不善经营,想法宏大却不够实际。“公司到现在这个地步,他要负很大一部分责任。”
针对滇红集团破产重整进度和经营情况,时代财经多次致电王天权,截至发稿,电话一直未能接通。
11月13日,云南省临沧市永德县法院官方微信公众号发布《关于凤庆县城市发展投资开发有限公司申请云南滇红集团股份有限公司破产重整一案选任管理人公告》称,凤庆城投申请滇红集团破产重整一案,本院于2022年11月8日发布选任管理人公告,报名截止时间为2022年11月13日18时。根据公告,共有7家机构参加定于2022年11月15日9:00在凤庆县人民法院召开的管理人竞选会议。
因拖欠茶农货款被起诉
上述《公告》一经发出,立刻加剧了李璇一家对滇红集团的担忧。
李璇家是云南凤庆当地的茶商,在当地的茶叶交易链条中扮演着中间商的角色,“从茶农手里收购茶叶,简单处理加工后,再转手卖给滇红集团这样的大公司,赚取一部分差价”。
一直以来,李璇家与滇红集团的合作颇为顺利,对方每年都会正常结算和支付茶叶的货款。大概是从六七年前起,滇红集团开始拖欠李璇家的茶叶款。
“当时感觉他们(滇红集团)的资金有些周转不开了,之后就一直没能给我们茶叶款。滇红集团欠我们钱,我们也会欠茶农的钱,只能自掏腰包先垫付给茶农。”李璇告诉时代财经,至今滇红集团仍拖欠他们十几万元的茶叶款。“每次去要债,都找不到王天权。”
11月14日,由于担心滇红集团在破产重整后无法支付欠款,李璇一家决定联合其他十几位茶农和茶商,去滇红集团讨债,但当天下午与对方协商后,他们依然没能得到肯定的答复。最终,他们决定起诉滇红集团。
另一位在凤庆的茶商张艺与滇红集团的合作也不太顺利。他告诉时代财经,从2016年开始,滇红集团不断在凤庆县各乡镇租用茶山、收购茶叶,自己也将手中的一大批货出售给了滇红集团。但直到现在,滇红集团一直未能向他支付茶叶款,不少农户茶山的租金,也迟迟没有到账。
“我没拿到的货款有20多万元,周围其他茶商和农户被拖欠的茶叶款和资金,加起来应该有几百万。”张子涛对时代财经说。
因与滇红集团合作导致损失的人还有很多。
天眼查的一则判决书显示,2015年,滇红集团因经营困难,无力支付员工工资,向广州市花都区花城名岩茶行(下称“名岩茶行”)推销茶叶。但因名岩茶行仓库已满,名岩茶行又担心滇红集团私下变卖茶叶,在支付近165万元货款后,名岩茶行要求将茶叶存放在第三方仓库。此后,名岩茶行要求滇红集团将茶叶运至其指定的地点,但后者一直未承运,无奈之下才通过诉讼的途径要求对方交付茶叶,但滇红集团收到法院传票后,以次充好交付茶叶。2020年,名岩茶行起诉滇红集团,要求其按照合同交付茶叶。
李璇和张艺对时代财经表示,由于多年来未能结清茶农和茶商的欠款,滇红集团在行业中的名声受损严重。
一场不彻底的混改
王天权将滇红集团如今的窘境归咎于多年前的混改。在11月10日接受媒体采访时,他提及,公司走到今天,问题主要出在混改上。
官网显示,滇红集团前身系茶叶专家、“滇红茶”创始人冯绍裘1939年创建的顺宁实验茶厂,1954年随县名改为云南省凤庆茶厂,1996年整体改制为云南滇红集团股份有限公司。在市场上,滇红集团生产的“经典58”等产品颇受欢迎。
天眼查显示,王天权为滇红集团大股东、实际控制人,持股比例为66.18%。根据公开资料,王天权1982年毕业于广西大学工学院机械制造专业,毕业后进入广西一家制糖厂工作。在入主滇红集团前,王天权历任广西石塘糖厂技术员、工程师、生产技术科长和厂长、广西区糖业局科长、副局长、云南阳光糖业有限公司董事长、凤庆糖业集团公司董事长、云南云县甘化有限公司董事长等职务。
2006年10月,王天权带领凤糖集团参与凤庆茶厂混改,重组滇红集团。
王斐告诉时代财经,相比同样经历过混改的云南茶叶品牌大益茶集团,滇红集团的混改其实“一点也不彻底”。
“滇红集团在改制后,所有员工的身份没有置换,在职人员编制依然留在新公司,离退休人员的退休金和福利也仍由新公司负责。2015年,滇红集团的在职员工有500人,离退休人员100多人,实际上真正能用到的也就100人。”王斐说。
据王斐透露,滇红集团在改制后,原有的资产也没有实现完全置换,集团的工厂、厂房、土地,以及“凤庆茶厂”这一核心资产都由凤庆政府所有,只有厂房的设备、存货、债务由新公司继承。
相比之下,大益茶集团在完成混改后,将原有全部高管辞退,只返聘了部分员工,集团的商标、债务、厂房、土地和设备等资产,均由新公司继承,没有太多历史包袱。
根据公开资料,2006年,王天权入股滇红集团后,滇红集团负债率已经高达81%。
这场不彻底的混改,也为日后滇红集团与云南白药(000538.SZ)之间的商标之争埋下隐患。
2010年10月,凤庆县政府以国资局名义下发文件,把“云南省凤庆茶厂”名称权从滇红集团收回,再无偿划转给云南白药使用,督促云南白药尽快在凤庆注册、建厂。此外,凤庆一颗被誉为“世界茶王之树”的3200岁香竹箐古茶树古茶园也交由云南白药管理和开发。
国际巨头不同的生意经,预制菜鹿死谁手仍未可期
第五届进博会落下帷幕,但仍持续影响你我的衣食住行,特别在吃的预制菜方面。预制菜持续火爆,国际巨头如嘉吉、正大、泰森、益海嘉里金龙鱼等企业在中国以不同的方式加快布局这一领域。
进博会上,嘉吉推出了第一款预制菜产品;正大展示了猪肚鸡等多个预制菜产品;泰森在新工厂将建设预制菜生产线;金龙鱼则以产业园区的模式集合上下游企业打出组合拳。
同时,国内企业也在不断构筑护城河,得利斯、双汇、龙大等国内巨头不断加码。
这些企业模式不同,经营逻辑不同,但目的都是满足B端市场和消费者精准需求。
在业内人士看来,预制菜心智中的显性机会在于,消费者认知中并没有代表品牌,对品类心智的抢占也是很多品牌不断加码一掷千金的最大动力。目前的竞争格局还远未到成熟期,鹿死谁手还未可期。
国际巨头的预制菜生意经
进博会上,嘉吉推出了旗下第一款预制菜产品太阳谷椰香芝士葡国鸡。该产品是嘉吉选用谷饲鸡腿肉,邀请澳门星级主厨指导研发,复刻澳门经典名菜葡国鸡。
嘉吉蛋白中国董事总经理陈冕对蓝鲸财经记者表示,嘉吉还在研发多款肉品预制菜产品,多为日、韩,东南亚等中国周边国家风味菜品。这些产品与嘉吉核心业务有关,发挥自己动物蛋白领域的优势。
“中式预制菜不是嘉吉强项,但嘉吉在日本、韩国、东南亚都有公司,把这些不同国家的产品结合对中国消费者的洞察而推出。未来,这些产品主要是针对C端的产品,在商超会员店等渠道销售。不过,预制菜不会成为嘉吉的主要收入来源,但将成为嘉吉与消费者产生直接连接的品类,使消费者加强对嘉吉品牌的认知。”陈冕对蓝鲸财经记者说。
据嘉吉中国区总裁刘军对蓝鲸财经记者介绍,嘉吉在中国的业务包括铁矿石、动物蛋白、动物营养、食品配料及营养等业务,年销售收入超过千亿元。目前正在推动一些动物蛋白、食品配料等产品由B端向C端的转型,进而实现业务的持续增长和盈利。
聚焦肉制预制菜品的还有泰森。进博会上,泰森食品推出了全球首发的十翅一桶吮指卤辣风味鸡翅新品。
泰森食品公共关系高级总监周权向蓝鲸财经记者表示,未来,泰森也将在现有动物蛋白供应链的优势下布局预制菜领域,充分利用数字化转型带来的科技赋能,进一步扩大和提升更高品质的肉类蛋白质产品研发与多领域的创新合作,为中国消费者带来更多创新化、多元化、高品质的肉类蛋白质产品。
据了解,1976年,泰森推出了第一款便利的预制产品鸡肉饼。随后泰森将鸡肉切成鸡柳、鸡排和裹粉鸡块,并创造了爆米花鸡块、无骨鸡翅等产品。
“泰森作为全球的知名的肉类品牌,在中国市场消费认知度仍有待提高,泰森认为预制菜在中国将取得高速发展。通过预制菜可以提高C端消费者的认知,泰森新建的工厂都将布局预制菜产品线。”周权说。
据了解,2021年,泰森在第四届进博会上宣布正式开启数字化转型元年。2022年10月,泰森日照集群熟食智慧工厂正式投产,成为泰森中国第一家全面实施了全面数字化升级改造的工厂。南通、湖北的智慧工厂也正在加紧建设。
正大作为更加本土化的跨国企业,在预制菜的布局更加中式化。在进博会上,正大展示了猪肚鸡、佛跳墙、宫保鸡丁、酸汤鱼的中式产品。
正大集团营销管控总监马立煌对蓝鲸财经记者表示,正大作为一个拥有百年历史的粮油企业,拥有自身的产业链优势,目前的预制菜的产品也非常接近中国人消费口味。
与以上企业均不同的是,益海嘉里金龙鱼采用的是组合拳的产业园模式。在园区中,益海嘉里金龙鱼依托自身产业链和渠道优势,吸引向下游以及配套企业入驻,形成联合优势。
益海嘉里金龙鱼丰厨园区项目负责人李高烽举例对蓝鲸财经记者表示:“一个包子企业,可以使用益海嘉里的面油产品,肉品可以由园区内企业提供。这样的模式原料运输可以采用管道等方式,极大节省成本,同时供应商也可以根据加工企业需求及时调整。在下游,生产的包子也可以通过益海嘉里在商超、会员店、便利店的渠道优势,实现跨区域布局。”
据介绍,目前益海嘉里丰厨项目已在杭州、重庆等多地投产。产品包括包子、手抓饼、烧烤鳗鱼段、酸菜鱼、羊肉泡馍等产品。
巨头角逐中国预制菜市场,在里斯战略定位咨询高级顾问冯华青看来,预制菜领域是一个很大的赛道,其中包含多个具体品类。简单来看,toB的料理包和toC的家庭预制菜就是两个对供应链、品牌发展模式和经营模式截然不同的品类。toC预制菜又可以细分为多个品类,所以今天看到参与竞争的玩家极多:做速冻食品的在做预制菜、做生鲜肉菜的在做预制菜、做调味品的在做预制菜、做餐馆的也在做预制菜。
万亿市场的角逐,分化刚刚开始
巨头入局,中国预制菜市场的蛋糕越来越大。
CIC灼识咨询联合蓝鲸财经发布的《预制菜行业蓝皮书》(以下简称“蓝皮书”)显示,目前我国预制菜行业需求以B端需求为主,对标日、美两国的预制菜渗透率,目前中国预制菜市场整体渗透有限,潜力可期。从需求端角度来看,B端餐饮企业需求明确,降本增效诉求下预制菜渗透率逐步提升;另一方面,疫情期间完成天然的消费者教育,C端消费习惯培育后市场有望不断扩容。同时,随着冷链基础设施的完善,预制菜有望成为下一个万亿市场。
数据显示,中国市场预制菜渗透率小于5%,日本美国预制菜的市场渗透率超过60%。2022年中国预制菜市场规模将超过5000亿元,2021-2026年的复合增长率将达19.4%,2026年市场规模约为11000亿元。
蓝皮书显示,超万亿的预制菜市场由多个因素驱动。包括冷链物流基础设施完善;市场培养逐步推进;一二线城市的中青年家庭小型化,引爆C端市场;餐饮行业降本增收产生下游B端需求;各地政策利好和监管体系逐渐完善。
春江水暖鸭先知,国内的企业最早感受到预制菜风口的信号,也在加快布局。得利斯与多家公司成立合资公司运营“齐鲜达”品牌,以扩大互联网新零售销售业务。
双汇称下一步着重发力的新产业一是上游养殖业,另一个则是预制菜业务,从产品研发、销售网络构建以及产能布局等方面发力,加快推进预制菜业务的发展,推动公司产品进家庭、上餐桌,融入一日三餐。
京东数据显示,2022年京东双11开门红28小时,门店招牌菜同比增长超200%。截至11月8日,京东预制菜销售情况增长70%,好评率超过96%,复购率超过30%。
国内外的巨头都在角逐这个领域,谁具有更大的优势?
对此,冯华青认为,心智中的显性机会在于,今天消费者认知中并没有预制菜的代表品牌,对品类心智的抢占也是巨头品牌在一掷千金的最大动力。国际巨头嘉吉、泰森、金龙鱼等在传统渠道(商超)布局和议价能力上具有显著优势。但在电商、抖音等新渠道却比国内新消费品牌具有明显劣势。目前的竞争格局还远未到成熟期,鹿死谁手还未可期。
马立煌也认为,好的预制菜产品不会被淘汰,随着市场越来越规范那些蹭热度钻空子的企业会被逐渐优化掉。
“在可见的未来,确定性的发展方向是预制菜将出现分化,某些类型的预制菜不断壮大,而某些类型的预制菜将消失。”冯华青对蓝鲸财经记者表示。
曾经烧钱火爆的趣店预制菜,现在已经销声匿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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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11月,云南白药推出“红瑞徕”凤庆滇红茶品牌,并在宣传中表示,“云南白药接手有着70年历史的凤庆滇红茶创制企业凤庆茶厂,共同打造红瑞徕高端凤庆滇红茶”。
王天权认为,云南白药嫁接了滇红集团的企业历史,而凤庆茶厂是滇红集团的核心资产,凤庆茶厂的历史就是滇红集团的历史。
面对王天权的指责,时任凤庆县县长吕江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我们的初衷,是希望双方能够共同开发将产业做大做强。目前,双方已经达成共识,滇红集团暂停起诉,白药停止反诉。”
“滇红集团这几年效益越来越差,当地政府也是想重新拉一家公司进来,继续做大凤庆茶厂这个品牌。”王斐告诉时代财经。
盲目投资,跨界航空业务、赞助电影节
王天权入主后,滇红集团加大投入,同时也积极引入战略投资者,并于2009年提出“二次创业”。
一系列举措提振了业绩。2011年,滇红集团销售额超过1.5亿元,净利润为2600万元。
张子涛向时代财经透露,到了2013年,滇红集团销售额达到历史最高的1.8亿元,净利润超过2000万元。但也是在这一年,滇红集团开始走上下坡路。
这与王天权多年来的大手笔投入和一系列跨界动作不无关系。
王斐认为,王天权为人豪爽,对公司的规划过于宏大,在花钱上则有些大手大脚,缺少足够的成本管控能力。“一间新厂房,预算9000万元,建成后却花了2.3亿元,一个工程款只要几百万元的包装厂,最终却花了2000多万元。”他说。
王天权想法的“大开大合”还体现在跨界航空业务上。张子涛告诉时代财经,2014年9月,王天权曾向银行贷款,投资成立了云南凤翔通用航空有限公司,并购买了两架直升机。“他(王天权)当时的计划是做庄园旅游,同时带客户来滇红集团买茶叶,这样的航线,来回一趟的花费是2.5万元。”
据中国新闻社2014年的报道,该航空公司表示,公司有两架“小松鼠”直升机,未来将达到20架飞机的规模,该公司还将在医疗救护、航空摄影、城市消防等多方面开展业务。
不过,“跨界”航空业的行为未能起到任何实际作用。“拉不来业务,基本上每年都在亏钱。”张子涛说。
为了扩大品牌知名度,滇红集团还多次出资赞助多地的电影节等活动。
滇红集团主要销售的产品是红茶。王斐认为,相比近年来被炒得火热的普洱茶,红茶缺乏炒作概念,溢价能力不高,不能囤货销售,最多只能存放3年,售价也会逐渐贬值。
“在国内,普洱茶市场是红茶的10倍以上,但滇红集团普洱茶的占比只有不到10%。”王斐对时代财经表示,为了提高利润,扩展产品品类,滇红集团曾在山东临沂建设成立了普洱茶大仓,以便囤货炒作,但由于凤庆普洱茶缺少知名度等原因,在投入数百万销售费用后,这些普洱茶却没能换来销量,只能堆积在仓库。
而在王天权的主导下,滇红集团还做起了茶叶进出口生意。
王斐告诉时代财经,从2010年开始,滇红集团先后在俄罗斯、斯里兰卡等国成立分公司,尝试将国内的红茶出口到国外。此外,滇红集团还曾花费2000多万元从斯里兰卡进口了一批红茶,但因为价格高、缺少概念,这批茶叶最终没能顺利出售。
“在入主滇红集团前,王天权主要从事糖业的生产和销售工作,是当时所在城市里最年轻的处级干部,但他并没有接触过茶行业。疫情的出现也影响到了滇红集团的销售,华北、东北、江苏、广东等市场开始萎缩,新产品开发力度明显变弱。”王斐说。
多年来的投入未能取得成效,滇红集团的债务压力却在不断加剧。
在李璇提供给时代财经的一段2019年茶农讨债期间与王天权的对话录音中,一位自称是滇红集团顾问的人士表示,由于多年来贷款和举债扩张的模式,如今集团每年需要向银行偿还5000万元的利息。2018年全年,滇红集团共亏损1.6亿元。
“锅盖盖不上锅了”
盲目引入战略投资,主动放弃赖以为生的销售渠道,也加速了滇红集团的坠落。
2019年年初,有传言称,滇红集团占股49%的云南国滇茶业股份有限公司(下称“国滇茶业”)大量欠付资金无法正常支付,导致滇红集团资金链紧张。2019年5月,王天权在滇红集团微信公众号上发布视频表示,因合作过程没有达到预期,股东已经正式同意解散国滇茶业。
公开资料显示,2016年,国滇茶业由云南滇资生物产业有限公司(下称“滇资生物”)与滇红集团在凤庆合资成立,主要负责滇红集团茶叶营销再造平台领域的合作。
天眼查显示,截至目前,滇资生物持有国滇茶业51%股份,而滇资生物是云南省国资运营成员。滇红集团则持有国滇茶业30%股份,主要负责管控国滇茶业具体的生产管理环节。
2019年3月,滇红集团给各经销商发出警示函称,国滇茶业2019年并未与滇红集团签订产品购销协议,经销商与国滇茶业合作将有经营风险。之后,国滇茶业传出了大量欠付资金无法正常支付,导致滇红集团资金链紧张的消息。
这段不愉快的合作经历也让滇红集团损失惨重。在上述李璇提供的录音中,王天权表示,2016年9月,云南资本与滇红集团签订战略合作协议成立国滇茶业,并承诺注资2亿元,但最终这笔钱并没有进入合资公司,而滇红集团早已将茶叶的销售交给国滇茶业,后者却未能如约构建起通畅的销售渠道,产品开始滞销。
随着经营状况的恶化,滇红集团在银行等金融机构之间的信誉也开始破产。
王斐对时代财经表示,2015年,滇红集团需要偿还一笔1亿元的贷款,它们当时与云南当地的一家开发银行协商,约定滇红集团在偿还这笔贷款后,银行将重新放款给滇红集团。不料,滇红集团还款之后,银行却反悔,不愿意再向其提供贷款。
在此情况下,王天权一直在寻找“解套”的方法。据王斐透露,王天权曾想办法将滇红集团出售给云南一家国营单位,作价5亿元,但就在离双方签订协议还差临门一脚之时,对方负责财务的人士认为风险太大,最终撤回了报价。
“(滇红集团)债务越来越多,跟银行关系也不好,市场认可度越来越低,一系列危机爆发后,滇红集团就开始撑不住了。原本三个锅,只有一个锅烧开了水,它们可以用现有的一个锅盖盖着,但现在三个锅的水都开了,一个锅盖肯定盖不上了。”王斐对时代财经说。
(应采访对象要求,文中张子涛、王斐、张艺、李璇均为化名)
产能恢复在望?郑州富士康报名系统5天增加6万人
财联社11月16日讯(记者张晨静)员工出走后半个月,郑州港区富士康产能正在恢复。财联社记者从多家与郑州富士康合作劳务中介处获悉,河南郑州富士康产线作业员最新需求人数为10万,现在报名人数已超7万。
“预报名人员迅速增长有多重原因,一方面是当前郑州富士康薪资水平确实有一定吸引力,另一方面年底前打工人也有挣钱的需要,而且现在接受省外户籍和回流人员。”有劳务中介如此表示。
据了解,为追加产能,郑州富士康多次加码出勤和招工激励,除此以外,据财联社记者此前独家报道,河南省内多地人社局协助郑州富士康招工,甚至已有基层干部带队务工支援。富士康员工向财联社记者表示,公司内部也在调整,有其他事业群前去支援港区IDPBG部门,为了保证生产,港区富士康部分分区人员会合并集中到一个区方便生产。
劳务中介:5天报名增加6万人
“没想到人数增加这么快,截至11月16日中午系统内报名人数已经达到7.2万人。”今日有郑州本地劳务中介告诉财联社记者。而在11月11日,港区富士康系统内需求为2万人,预报名约1.2万人。
根据郑州富士康最新激励政策,新入职员工除了30元/小时计薪收入外,11月19日前报道员工在职满30天额外享有3000元稳岗补贴,11月9日-11月19日进入地市隔离点的员工享有4天隔离生活补贴,在职满15天,补贴标准400元/天,在职不满15天,则按100元/天计算。
上述中介解释,近两日报名人数迅速增加与郑州富士康入职激励政策相关,按照目前政策如果想拿3000元补助必须在15日住进隔离点才可以赶上,今天已经是11月16日,现在报名再去酒店隔离很可能已经赶不上稳岗补贴。不少报名的工人已经住进隔离点,今天港区富士康也发布了新员工入职流程。
在经历员工“徒步返乡”后的港区富士康,11月15日迎来了第一批新员工报到。根据郑州港区富士康公开信息,上述新员工来自河南安阳、新乡、驻马店等地,“点对点”送至富士康科技园国贸招募中心。
对于现阶段是否应该入职富士康,网络讨论褒贬不一。在此前财联社报道《“漩涡”中的富士康》中的受访者刘伟近期已结束返乡隔离,他向财联社记者表示:“村里面天天大喇叭吆喝宣传返工,我是不打算回去了,之前的遭遇不想再经历一遍,最近也没人问我想不想返工,有些村招不上来人非常愁,我们村好点,之前有两个(在郑州富士康)打工的没回来。”
当然,“十年来最好待遇”的招工政策亦吸引一些求职者,在公开社交平台上,财联社记者留意到,有富士康员工表示:“现在外出打工并不方便,去哪打工都有风险,一个月将近13000元,顶外面两三个月,经历出走事件后管控比以前好多了,弟弟也过来了,没手艺、没学历,这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
“这时候去就是为了挣钱,不缺钱谁去打工呢?”有正在隔离的新员工向财联社记者表示。
一线员工:厂区情况已有改善
根据郑州港区富士康官方信息,目前厂区实行闭环管理,点对点乘坐班车上下班,配发N95口罩等防疫物资,出勤员工由公司免费提供一日三餐,宿舍进行了全面消杀、垃圾清运,开展各项提升改造工程。
结束隔离的赵康明向财联社记者表示:“富士康厂区人太多了,一开始管理不过来很正常,在隔离时候我们课长就拉了一个群,方便有问题及时解决,但是一个课长管1000多人,肯定需要时间,处理慢了就会有不满意的地方,面面俱到确实很难,在隔离期间面包、牛奶、药品都有提供。”
他进一步表示:“现在厂区环境已经有了改善,我已经正常出勤上班,有的产线走人多,但我们产线基本没有走人,刚解除隔离时候公司还发放了一箱牛奶,现在宿舍也翻新了。”据了解,赵康明所在部门位于IDPBG事业群,主要生产主板。
11月10日,富士康母公司鸿海召开的三季度法说会议上,鸿海董事长刘扬伟表示,以郑州来说,在一个超过20万员工的厂区,要兼顾防疫规定以及正常生产需要很大的管理能力。目前经过一些调整,郑州工厂整体逐渐步入轨道,会与政府以及客户合作,在最短时间内,努力回到正常产能。
此外在港区新员工入职前,为了快速恢复产能,富士康内部也在调整。财联社记者在社交媒体上发现,开封、济源甚至外省昆山富士康也在支援郑州港区富士康。富士康内部员工表示,已经有其他的事业群去支援IDPBG事业群了。
刘伟表示,现在还在厂里的工友情况是比我们回来前好了许多,生产也有所调整。以前我们都是在L区,现在L区工友都被打散到其他区了,一个厂区的人可能不够,把现有员工集中起来方便生产。
(文中刘伟、赵康明均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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